每個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,成年人的狀態一般都是上有老,下有小的。然而,無論我們的世界有多麼擁擠,總要有一大塊地方是只留給自己的。為自己而活的人生,悔恨總是會少一些,因為都是值得的。
丈夫不久前去世,現在只剩64歲的周大姐獨自在老房子里生活。周大姐十分寵溺小兒子,不顧大女兒的好言相勸,堅持把退休薪資的卡借給兒子,後來卻聯繫不上,導致周大姐每個月領著6000塊的薪資(約2.6萬新台幣),卻連四十塊(171元萬新台幣)的衣服也買不起,最終痛苦悔悟:不該對兒子太好。
我和老伴有兒有女,可謂是兒女雙全。老伴更喜歡大女兒,因為大女兒懂事乖巧,而我更偏向兒子一些,或者,與其說我更喜歡兒子,倒不如說兒子是更讓我操心的孩子。
我和老伴怎麼說也算是明事理的人,也不知道為什麼兒子自從上了國中,就開始叛逆起來,也不好好讀書。而我和老伴也忙於工作,也沒太上心,以為只是青春期叛逆,過了就會懂事起來。
沒想到兒子變本加利起來,開始早戀、打架。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了,每次老伴要動手打他,我實在捨不得看著兒子被打,都會以命相護。但無論我如何勸說兒子,他就是不聽。
與此同時,女兒就變得越來越懂事,成績也越來越好,我和老伴在家就天天誇女兒,讓兒子以姐姐為榜樣,但迎來得只是兒子的固執己見和越來越過分的行為。
父子的關係也逐漸變得冷談起來,後來,老伴直接不管兒子,覺得太累,說以後養老可能就靠不上兒子,「但我們不去靠兒子養老,靠誰呢,女兒總是要嫁人的。」我總是這麼想,所以一直都沒放棄管兒子,也為他操碎了心。也沒什麼時間怎麼去管女兒了,女兒懂事乖巧,也不需要我多去管什麼。
日子就這麼過著,兩個孩子也長大了。女兒保持著優異的成績,考上名牌大學,畢業後也找到了體面的高薪工作,沒幾年就和女婿一起攢錢買了房子,結了婚,都沒跟我和老伴拿多少錢,反而將彩禮錢拿給老伴保管著。
女兒的一生真是一帆風順啊,我不由得心疼起我那可憐的兒子。都是一個爹媽生的,人生卻如此不同,兒子卻要經歷那麼多不幸。
兒子高中沒讀完就輟學到社會打工了,剛開始總是興奮地跟我講很多他的所見所聞,後來一陣子沒聯繫,就突然回家了。說生活太苦了,沒手藝,也賺不到什麼錢,想在家裡待一陣子。結果一待就是沒走過。
大外孫都出生了他還沒結婚,別說結婚了,就是連個對象的影子我也沒見著,不是在家睡覺就是天天去網吧,要不就是跟我拿了錢去和他所謂的朋友混在一起。
我實在看不下兒子繼續這麼頹廢下去,就和老伴商量給兒子買個房子。不讓他在家白吃了,一方面讓他自己自力更生,另一個方面也有助於兒子找個女朋友什麼的,至少有個房子了。也許結婚了他才會懂事些,我經常跟老伴嘮叨這句話。
老伴原本不同意,但在我的再三請求下,還是拿出了自己的積蓄。我們幾乎花了一輩子的積蓄,終於給兒子買了個三室一廳的房子,也不大,但看著能夠住得下幾口人。
很快我就把兒子趕到房子里住著,結果每天中午,兒子睡醒了就跑回家裡吃飯,好像什麼都沒改變。
於是我又想,還是應該讓兒子先學一門技術,至少以後也可以賺點錢。兒子吃不了苦,我看著理髮店小夥子多,而且理髮看起來也不怎麼累。就通過朋友,給兒子找了一家理髮店裡做學徒,還參加了兒子的認師大會。
覺得兒子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,心情也好了不少。但我還是低估了兒子的本性。沒幾天,兒子做學徒的老闆給我打電話說,兒子到底還去不去了,都曠工好幾天了,消息也不回。我被嚇著了,擔心兒子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了,趕緊跑到兒子家裡看兒子。
一進門,一大股悶臭的酒氣撲面而來,家裡一片狼藉,只見兒子躺在地上呼呼大睡,而床上、沙發上都是一些他的豬朋狗友。這是我兒子的家,竟然讓我兒子睡地上,我氣憤地把其他人趕出去,又說了兒子一頓,兒子總是很敷衍地回應著我。
也許應該找個兒媳婦了,不然兒子這個家也沒有人打理。兒子只有在跟我要錢的時候,他才會真正看我一眼,態度也是極其真誠的。於是每次跟我要錢的時候,我怕就跟他提找個女朋友的事兒,他總是無奈地跟我說「這年頭,手裡沒錢,哪個姑娘願意跟著。」
每次他說這句話,我都會多給他一些錢。我一個月有6000(約2.6萬新台幣)的退休金,幾乎全部花在兒子身上,每次要買衣服要買菜,我就跟老伴拿。
前年,老伴去世了,我本以為全家人都會很傷心,但兒子就是跟平日里一樣,吃了席就玩消失,或許是去哪個網吧了。我罵了,女兒也說了,就是沒效果,算了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了。但老伴說的養老指望不上兒子這句話一直縈繞在我耳邊。
今後就只剩我一個人在老房子里住著了,我也沒處去要錢了。覺得心裡很可悲,事情過去久了,日子也就恢復了平靜,兒子還是照常每個月來領我的薪資。每個月六千多,但習慣性地過著沒有收入的生活,我也不自知。
有一回女兒接我到家裡吃飯,全家正其樂融融地一起看電視呢,兒子打電話給我讓我看消息。呀!我驚呼了一聲,手機差點摔地上,女兒急忙跑過來看了消息,卻一臉淡定。「你弟出息了,找了個女朋友了!」我高興地跟女兒說,女兒強顏歡笑了一下「然後呢?」
我怯怯地繼續說:「要我把薪資卡借給他幾個月,嘿嘿……」聽到這個,女兒的面色冷起來,女婿也頓時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我。
「堅決借不得!」女兒大聲地說,我被嚇著一下,看到這,女兒緩和了不少,說:「先不說借不借吧,我看這個女的不一定就是弟弟的女朋友,之前都沒聽說,怎麼一下子就跳出來個女朋友了,莫不是想要您的卡?」女婿也投來了贊成此觀點的眼神。
其實我也挺怕的,於是就答應女兒不借。結果第二天,兒子直接領著照片上的女孩到家裡來看我,嘴裡一直說著是男女朋友。兒子私底下跟我借卡,說沒錢的話,女朋友就沒了。我一著急,一糊塗還是把卡和密碼都交給了兒子。
拿到東西的倆人好像有什麼大事一樣,顧不上我的挽留,隨便找了借口離開了。我的心一緊,但想想,是親兒子,怎麼會害我。
第二天兒子還上門來看我,第三天沒來,第四天直接聯繫不上,我徹底慌了。趕緊聯繫女兒,讓她幫我,女兒和女婿先安慰我一番,幫我找兒子了。女兒原本準備報警,但我還是於心不忍,畢竟是親兒子。
連續做了幾天的噩夢,我最終還是病倒了,直接住院好幾天了。女兒給我找了一家好醫院,請了假來照顧我,費用應該不少。我十分悔恨,也覺得愧對女兒,多年來對女兒的關心不夠。
幾個月後,終於聯繫上兒子,兒子說他和女朋友吵架分手了,我不想管是真是假,只要兒子趕緊回來把卡還給我就好。不出所料,卡里一分錢都沒給我留下。
日子平靜些後,我受朋友邀請一起出去逛街,看著朋友大方地買著各種好看的衣服,鼻子感覺酸酸的。
我一路上,只是嘴裡誇讚著商品,卻一個也沒買,朋友看出我的窘迫,拿了一件才四十多的衣服,說很好看,問我要不要一起買。我獃獃地望著那件衣服,萬般思緒湧上心頭,眼圈突然濕潤起來,一臉委屈地說:「我現在沒錢……」我是多麼的痛苦悔恨自己,自己的錢自己花不好嗎,偏要給兒子花,現在自己多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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